第8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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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巨龍離開的下一瞬, 龍宮宮殿裏飛出來三四十條身材較小的蛟龍，一個個張牙舞爪。傲慢地聚成一梭子群龍流，將部分靠近的妖族隨口咬死, 緊隨而去。
群龍們肆無忌憚釋放的龍威過於強悍, 海族們匍匐在地瑟瑟發抖，蝦兵蟹將們也沒了氣勢, 只能強撐著站在原地。
石長老見到這一幕, 不知該作何感慨。
這時, 他身側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“石長老。”
石長老偏頭看去, 原來是陳魁帶著一群走路像喝醉了酒的人族修士們一路小跑過來。
石長老原還想板著一副臉，好好教訓一番，但他又想到臨行前旁人賺大的意思。
上面認為對人境年輕修士的教誨方式過於溫和, 必須作出調整。不要過多插手, 不能盲目愛護，更不能為了追求金丹期修士的數量而提供太多資源幫助。
在年輕修士們築基後便該放手，到時候是龍是蟲，各安天命。
石長老嘴邊的話給忍回來, 悶聲道：“你們成何體統, 要多註意自身安全。”
說罷，他的目光落在, 跟在人族修士後面的其他妖族青年修士身上。
看他們懵懂無知沒多少防備的模樣，石長老非但沒有憐憫反而閃過一個念頭, 要不要趁蛇妖無力維護時將這一隊精英全部殺了？
但一想到妖族渾厚的天驕底蘊, 想到既然這一批妖族沒幾個能上六年後的三族天驕競賽, 殺了非但沒有幫助還有害處, 他便懶得白費功夫。
人境修士們沒想到石長老會輕拿輕放, 臉上紛紛露出喜悅的神色。
“石長老, 我們能不能跟過去看看？”
突然提議的是來自站在陳魁身側的一位女修士。
石長老定睛一看，對方年歲不大，不是天衍宗，樣貌看著還有些眼熟。
他沒急於回對方，而是看向童瀟瀟。
“如何？”
提議的女修臉色一僵，暗中不屑地翻了個白眼。
童瀟瀟掐了一個道法，很快，她面前出現一個小小的閃爍著靈光的烏龜，這個小烏龜很快引起了龜丞相的註意，它驚訝片刻，然後又轉回了視線。
靈光小烏龜背部一條小蛇忽然向著東南方向擡起頭。
童瀟瀟語氣沈穩地開口道：“中，前途無憂。”
“善！”石長老認可地點點頭。
他剛準備領著一群人離開，就聽到後面有人高聲呼喚一句：“石先生！”
石長老微微一頓，他回首，看見一位樣貌陌生的白發青年小跑過來。
他的表情有些疑惑，會稱呼他為石先生的只有兩種情況。
要麽是在他早年游歷山川大河時，途徑某些修士家族當西席時收的啟蒙學子。要麽就是他在天衍宗收的入門弟子。
可在他的印象中沒有這個白發青年，他也沒有去過白家。
“石先生。”白尤惟已經小跑到石長老面前，他雖然懶散，但察言觀色能力很強，馬上解釋道，“我曾在謝家三歲時拜見過您，那時還是紅發。”
“啊……白，白尤惟？對嗎？”石長老記憶力不錯，很快就從回憶中挖出這個名字，他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對方的白發上，“紅發，白發……”
白尤惟心頭一慌，忙岔開話題道：“白長老。不知你是否看到了蘇師妹。”
“哪個蘇師妹？”
“蘇雲湉，蘇雲湉蘇師妹！”
“什麽！”白長老愕然一驚，“蘇雲湉來了？具體怎麽回事。”
白尤惟見狀心頭一沈，隨口說了一下因為要去深海鬥獸場，因緣巧合之後過來的緣由。
不遠處的人境修士也圍了過來，當聽到蘇雲湉失蹤時，除了面露喜色的唐蔚然，以及面無表情的商冉爾，其他修士都露出擔憂的神色。
石長老暗罵一聲“胡鬧”，他銳利的目光看向白尤惟：“她不知輕重，難道你作為白家的少主也不清楚？你們白家意欲為何？”
“石先生別那麽多疑。我作為飛星的好友，會如此選擇不奇怪吧。”白尤惟扭了下脖頸，肌肉骨骼發出劈裏啪啦的炸響聲，簡直像剛蘇醒的雄獅一般，“也不知龍宮龍太子是不是有病，居然行這強取豪奪之事，龍王必須要給予一個交代。”
石長老聞言眼睜大眼睛：“這和龍太子又有何相關？”
人境其他修士也目光炯炯。
西海龍王在與蘇雲湉交流時，為了促成自家兒子的好事，便順手將白尤惟屏蔽在外，所以白尤惟並不知道兩人具體達成什麽協議，他也不關心這個。但他確實看見蘇雲湉本來走得好好的，是龍太子追過來後兩人才一起消失不見。
白尤惟簡單說了下龍太子與蘇雲湉消失的結果，其他什麽動機原因都沒說。
石長老只覺得眼前一黑，這麽離奇的事都能讓他遇上？
“我們也走！”石長老沈著臉往那邊飛去。
白尤惟迅速跟上。
其他修士們面面相覷。
唐蔚然抱胸，語氣很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：“定然是惹惱了龍太子。那個女人向來張狂。”
許多修士蹙起眉頭。
“也不一定。指不定對方是得了龍太子青睞呢。從平民女修士到龍宮太子妃，想想也是福氣。”商冉爾細聲細氣，表情還有些擔憂，“就是太子妃也沒那麽好當，希望她能圓滿吧。”
這話一出，別說其他修士楞住，就連唐蔚然表情都有些呆滯。
這腦回路也太風花雪月了吧。
站在她旁邊的童瀟瀟光明正大的翻了個白眼，冷不丁說道：“這福氣給你要不要？”
商冉爾驟然一頓。
童瀟瀟的目光涼颼颼地又轉向唐蔚然，開口道：“不會說話就閉嘴。我不介意幫你一把。”
唐蔚然也是一頓。
他看向商冉爾，雖然兩人沒怎麽交流過，但他直覺認為兩人在對待蘇雲湉的態度上，多半是一夥的。
然而令他失望的是，商冉爾居然就這麽認了，直到一眾人在集體決定前往時，依舊沈得住氣地保持沈默。
“轟隆隆！”
貝殼建築群的上方，深海的深處居然會炸響雷鳴。寂靜無垠的深海，此時仿佛被一雙看不見的巨手在攪動，形成一道又一道恐怖又氣勢恢宏的漩渦。
漩渦的最中央，最風平浪靜的地方，正是貝殼建築群的前屏空檔處。
在這兒盤著一條身長大約一百米左右，渾身銀藍色鱗片，看起來特別昂貴有威嚴的一條龍。
數不勝數的蝦兵蟹將圍著跪了一地。
龍首正對的前方坪上站著兩個人，不，應該說僅僅只有一個人。
一個身著亮銀色長袍的男子，平躺著，半懸浮在女修士的身前。
而那位女修士，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瑩瑩的淡藍色靈光，
她身上的衣裙極盡奢華美感，袖端是如蟠蛟細鱗編制的絲絹，如雲霧般絲滑亮麗的荷葉羅裙裙尾，展開足有二十多米長，更別提襦裙上在深海熠熠發光的符文，這簡直像故事中天女的衣裙照進現實。
女修士的手指輕輕一點。
銀藍色的龍首微微揚起，大如銅鈴的龍目落在眼前漂浮著的男性身上時，透著一股子嫌棄無奈的味道。
片刻，他張開了大嘴長嘯一聲，龍尾一擺，龍身驟然向下，一口將漂浮著的男性給吞了進去。
當西海龍王氣勢洶洶地抵達時，看見的正是這駭人聽聞的一幕。
“啊啊啊啊啊！~~~~”
西海龍王目眥盡裂，原本服帖在身的龍鱗微微炸開，周邊散出一圈血絲。他龍尾一抽，瞬息間，龍王便轉移到瀧澤山消失的地方，二話不說，一口向著停留在原地的龍首咬過去。
這是要拼命的節奏！
“等等！那是你兒子！”蘇雲湉大喝一聲，“別下口，你兒子真沒啦！”
西海龍王的半截牙齒已經陷入了銀藍色的脖頸處，他停住牙，銅陵大的龍母努力向下眨了眨，顯然有些猶豫。
被他咬住的銀藍色漂亮龍的雙眸透出一股無奈，頓了頓，他發出輕輕的類似嗚咽聲。
西海龍王愕然松口，沒一會，原本氣勢洶洶大得遮天蔽日的巨龍“咻”地變成了一道人影，懸浮在銀藍色的龍目前，表情還有些呆。
“你，你這是……怎麽一回事？”
西海龍王目光呆滯，他圍繞著這條龍來來回回轉悠了十圈。
怎麽看，這都不是一頭普通的龍。
這特麽是一頭真龍啊！
頓了頓，他忽然回身飛到蘇雲湉的正前方，認認真真地微弓腰行禮：“這等大恩，畢生不完。”說完，西海龍王擡頭看向蘇雲湉的眼神甚至透著敬畏。
在這麽短時間內將一頭普通的成年小龍，進階成一頭五抓真龍。
這偉力，說是神也不為過。
蘇雲湉連忙伸手攙扶對方起來：“不必行此大禮。”
頓了頓，她補充道：“這只是機緣巧合下的……臨時狀態。他並未真正化為五爪金龍。”
龍與龍之間也是分等級的。
最簡單粗暴的劃分法就是看他們的爪子，四爪以上才可以被稱為龍。五爪以上才可以被稱為金龍，又被稱為真龍。這個等級只有四海龍王，以及極少數的潛修強者才有。再往上走的級別就是海龍王了。
其他有潛力沖擊四爪龍的都被稱為蛟，而四爪的龍的稱呼呢，為了凸顯五爪金龍的珍貴，他們一般稱自己為蛟龍。
“老朽明白，明白的。”西海龍王非但沒有失望，聽到折後反而松了口氣，樂呵呵一笑，“蛟龍化龍過程及其兇險，且因為沒有任何經驗可供借鑒，化龍多數是失敗的。唯有大毅力者，在數百次失敗臨死之前，終於找對自身化龍的契機。又或者得天獨厚之輩，誤打誤撞，幾次便成功。”
“我兒如今已體會過五爪金龍的身軀、靈脈以及力量，間接避免走彎路的可能性。對他而言，未來化龍不是撞大運，而是力量成熟後的水到渠成。有這等機緣，天譴咒揭開的可能性便更大了。”
說到這裏，西海龍王目光灼灼地看向蘇雲湉，忍不住放聲大笑：“我兒與你果然有天命。”
蘇雲湉聽到這句話隱隱覺得有些奇怪。
她目光向上。發現之前始終端著姿態，懸浮在半空中的銀藍色蛟龍身軀似乎歪了一點。
蘇雲湉不忘將之前與瀧澤山約定好的套話給說出來。
“天譴咒也解開了。”
西海龍王哈哈笑到一半被哽住，他嘴巴都沒來得及合攏，瞪大眼睛看向蘇雲湉：“你，你……”
他這麽一副瞪大眼睛的姿態，落在跟過來的眾人眼中，就好像是眼前服飾華貴的女修士惹怒了西海龍王。而以保護者姿態環繞在女修士附近的真龍，又像是對抗之勢。
海妖族們紛紛後退了半步，真龍之間的領域可不是它們能夠插手的，親近四海龍王的蛟龍們表情憂慮，其他三海的蛟龍則抱起爪子。
海妖族們不敢做聲，隨後趕來的妖族就差嗑瓜子看熱鬧。
“這是怎麽回事？難道是話本中的二龍爭鳳？居然還是個人類？”
“噗。二龍爭鳳？真要是這樣，這龍族我們也別拉攏了！不管我們拉走幾個，五爪金龍都被人類美女蠱惑走，半點屁用都沒有。”
“你們仔細點皮！要是讓西海龍王聽到我們這般議論他，只怕回頭沒好果子吃。”
……
妖族這邊的竊竊私語只屏蔽了海族，故意讓人族修士聽見，還有幾個妖族嘴巴不幹凈，隱隱有一種，人族故意“以色侍人”的態度。
是以，修士之間的氣氛相當尷尬。
童瀟瀟擔憂地上前一步，想要開口，但卻被身側的虞辰陽拉住。
商冉爾眼底閃過一抹嘲諷，嘀咕道：“唉，明明人族那麽多大好男人，怎麽盡盯著龍呢？人族和龍族根本不合適。”
“不合適？”
突兀的聲音從場中央響起。
商冉爾驟然擡頭，入目的皆是妖族們嘲諷的視線，他們可不會好心地替人族遮掩聲音，換句話說，她在人龍虐戀的主人翁面前diss對方。
商冉爾看著面露不喜的西海龍王，臉色刷地變得慘白。
“小女商冉爾，剛剛說錯話了……還請龍王陛下多多諒解。”商冉爾拿出平時十二萬分功力，試圖萌混過關。
西海龍王根本不吃這一套，他沒有馬上下手，不過是因為註意力都放在蘇雲湉身上。
他要知道蘇雲湉是怎麽看待的。
而蘇雲湉在聽到對方做自我介紹時，表情閃過一抹古怪。
商冉爾？
原來這個女修士的本名叫做商冉爾。
書中始終站在王家那一邊，最後與親哥相愛相殺相愛愛愛殺殺殺愛愛愛的女子？
蘇雲湉瞇了瞇眼，她轉過身，故作什麽也沒看見。
西海龍王眉頭一挑，懂了。
他完全沒給商冉爾開口的機會，輕輕一吹，就將對方給狠狠地砸出去，將不遠處的珊瑚山給砸塌了。
“龍王陛下。”石長老沒想到龍王二話不說會對一個築基期修士動手，救援不及，語氣有些不好，“她左右也是過來試煉的修士……”
“那她不是了。”西海龍王霸道地宣布，同時對旁邊的仆從揮了下手，“把她趕出去，永遠不可進西海域。”
“嘶！”眾人倒抽一口涼氣。
若說錯過深海古境，是錯失一次提升自己的機會。
那麽被禁止進入西海域，等同於錯失了無數西海內的古鏡、秘境和遺跡的機會。
尤其與人境接壤的絕大部分海域都屬於西海域，這相當於對商冉爾下達了海水領域的探索禁止令。
這樣的懲戒實在是太大，大到所有人都震驚到失語。
龍王後果然是龍王的逆鱗，觸之必死！
石長老臉色數變。
他剛想開口，就見正前方少女的奢華長裙忽然飄起來，頃刻間，化作一片片深藍色的魚鱗泡泡消失不見。
少了那些瑰麗的瑩瑩藍光的加持，石長老這才發現，杵在那兒淡定受了龍王鞠躬一禮的女修，居然是蘇雲湉。
被銀白色真龍雙爪輕輕捧在手心裏，宛如捧著世間之珍寶的姿態，以慢悠悠的極其穩妥的路線飛走的女修士，居然是蘇雲湉。
石長老：地鐵，老爺爺，看手機.jpg
不光石長老失語。
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的表情也沒好到哪裏去，腦海中瘋狂閃爍著念頭。
#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龍王瘋了？#
#怎麽可能會有真龍對人族行禮？等等，是不是有三條五抓金龍，比如有一條五爪偽裝成女修士了？#
……
所有妖族都在或明或暗地打量一人一龍離開的背景。
每個人都幾乎用出洪荒之力，瞪大眼睛看，沒錯啊！
雖然這條真龍看起來還小，但確實是是五爪金龍，而那蘇雲湉周身雖然靈光清澈，但不曾築基，怎麽看都只是一凡人。
可對方若真是凡人，是怎麽引起龍太子夾菜，龍王鞠躬道謝行禮，以及現在被真龍捧著走的？
這樣的存在會是築基期的普通人？
誰信。
所有的妖獸顧不得尊卑禮節，目光炯炯地盯著尚且留在原地，一臉欣慰的西海龍王。然後你一句我一句，向對方砸了一大堆問題過去。
西海龍王呵呵一笑，意味深長地回道：“蘇小友是頂尖祈天術士，對我兒的天譴咒有救命之恩，我謝她是理所應當。至於那一條五爪金龍，呵呵……頂尖祈天術士身旁就算出現神靈也不奇怪，對嗎？”
妖獸們滿頭黑線。
向天祈求，召喚神靈分/身過來幫忙，與真的有五爪金龍相攜而行，這能是一個概念嗎？
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，避重就輕這一招玩得是如火純青。
不過他們也得到了一點有用的信息——能解開天譴咒，能駕馭五爪金龍的祈天術士天驕出現了。
蘇雲湉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直線上升水漲船高。
此時，不光妖族們風中淩亂，人族修士們的氣氛也沒好到哪裏去。
石長老將商冉爾救回來時，給她施針灸，止血，在舌尖壓了一個還魂丹，總算穩住了對方的呼吸。
渾身衣服金光熠熠的寧知世走過來，上下看了一眼，語氣低沈道：“師妹現如今如何？”
石長老的指尖從她的手腕處松開，表情凝重，微微搖頭：“並無性命之憂，但……這一次的深海古境，她多半是無法參與。”
其餘圍上來的修士們眉頭皺起，就連不怎麽喜歡她的童瀟瀟也擔憂的說道：“很嚴重嗎？治愈術能不能試試？”
石長老聞言一頓，看向童瀟瀟，思索片刻後搖頭：“你這……多半是不行的。”
童瀟瀟捏道法的手指放下。
“她是不行，但治愈術的鼻祖不也在這嗎？”唐蔚然的話帶著點陰陽怪氣，“只要把蘇雲湉找來，不就可以了。”
石長老聞言無語，好幾個修士表情古怪。
虞辰陽見唐蔚然還想挑撥離間，忍不住低聲道：“看看場合別說了。這是什麽地方？蘇雲湉又是被真龍帶走，你要如何找？況且……”
虞辰陽想重點告誡的話還沒說，唐蔚然已經甩開對方，昂起頭顱道。
“三界協議還在吧，真龍也不能隨意抓人境修士，我們找不到，拜托西海龍王找來不就行了嗎？救人一命如……”
“瞎胡鬧！”石長老聞言爆喝一聲，“再胡言亂語，我親自送你去浮屠島。”
唐蔚然一哽，他不明白為何處處偏袒蘇雲湉，回去他一定要上報石長老偏心。
虞辰陽也揣著雙手，不再開口。
他瞥了唐蔚然一眼，這家夥是想努力挑撥蘇雲湉與龍族的關系，問題是，龍族本來就是人境拼命想拉攏的勢力，挑撥了有什麽用？
提議讓石長老去找龍王麻煩，呵呵，龍王壓根不會給石長老面子，石長老也心知肚明。這話一出口，起碼把石長老得罪死了。
這番話得罪的人太多了，大家都看得懂的事，怎麽就唐長老的侄子看不明白？
虞辰陽忽然想起曾經驚才艷艷，與謝安鈺並稱無雙天驕的唐浩然，也不知道唐長老平日裏對比後會不會糟心。
蘇雲湉不知道人境修士們內心的糾結與忐忑。
此時，她待在一個兩人高的半透明氣泡裏，看著浩瀚無垠的深海發楞。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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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龍們肆無忌憚釋放的龍威過於強悍, 海族們匍匐在地瑟瑟發抖，蝦兵蟹將們也沒了氣勢, 只能強撐著站在原地。
石長老見到這一幕, 不知該作何感慨。
這時, 他身側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“石長老。”
石長老偏頭看去, 原來是陳魁帶著一群走路像喝醉了酒的人族修士們一路小跑過來。
石長老原還想板著一副臉，好好教訓一番，但他又想到臨行前旁人賺大的意思。
上面認為對人境年輕修士的教誨方式過於溫和, 必須作出調整。不要過多插手, 不能盲目愛護，更不能為了追求金丹期修士的數量而提供太多資源幫助。
在年輕修士們築基後便該放手，到時候是龍是蟲，各安天命。
石長老嘴邊的話給忍回來, 悶聲道：“你們成何體統, 要多註意自身安全。”
說罷，他的目光落在, 跟在人族修士後面的其他妖族青年修士身上。
看他們懵懂無知沒多少防備的模樣，石長老非但沒有憐憫反而閃過一個念頭, 要不要趁蛇妖無力維護時將這一隊精英全部殺了？
但一想到妖族渾厚的天驕底蘊, 想到既然這一批妖族沒幾個能上六年後的三族天驕競賽, 殺了非但沒有幫助還有害處, 他便懶得白費功夫。
人境修士們沒想到石長老會輕拿輕放, 臉上紛紛露出喜悅的神色。
“石長老, 我們能不能跟過去看看？”
突然提議的是來自站在陳魁身側的一位女修士。
石長老定睛一看，對方年歲不大，不是天衍宗，樣貌看著還有些眼熟。
他沒急於回對方，而是看向童瀟瀟。
“如何？”
提議的女修臉色一僵，暗中不屑地翻了個白眼。
童瀟瀟掐了一個道法，很快，她面前出現一個小小的閃爍著靈光的烏龜，這個小烏龜很快引起了龜丞相的註意，它驚訝片刻，然後又轉回了視線。
靈光小烏龜背部一條小蛇忽然向著東南方向擡起頭。
童瀟瀟語氣沈穩地開口道：“中，前途無憂。”
“善！”石長老認可地點點頭。
他剛準備領著一群人離開，就聽到後面有人高聲呼喚一句：“石先生！”
石長老微微一頓，他回首，看見一位樣貌陌生的白發青年小跑過來。
他的表情有些疑惑，會稱呼他為石先生的只有兩種情況。
要麽是在他早年游歷山川大河時，途徑某些修士家族當西席時收的啟蒙學子。要麽就是他在天衍宗收的入門弟子。
可在他的印象中沒有這個白發青年，他也沒有去過白家。
“石先生。”白尤惟已經小跑到石長老面前，他雖然懶散，但察言觀色能力很強，馬上解釋道，“我曾在謝家三歲時拜見過您，那時還是紅發。”
“啊……白，白尤惟？對嗎？”石長老記憶力不錯，很快就從回憶中挖出這個名字，他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對方的白發上，“紅發，白發……”
白尤惟心頭一慌，忙岔開話題道：“白長老。不知你是否看到了蘇師妹。”
“哪個蘇師妹？”
“蘇雲湉，蘇雲湉蘇師妹！”
“什麽！”白長老愕然一驚，“蘇雲湉來了？具體怎麽回事。”
白尤惟見狀心頭一沈，隨口說了一下因為要去深海鬥獸場，因緣巧合之後過來的緣由。
不遠處的人境修士也圍了過來，當聽到蘇雲湉失蹤時，除了面露喜色的唐蔚然，以及面無表情的商冉爾，其他修士都露出擔憂的神色。
石長老暗罵一聲“胡鬧”，他銳利的目光看向白尤惟：“她不知輕重，難道你作為白家的少主也不清楚？你們白家意欲為何？”
“石先生別那麽多疑。我作為飛星的好友，會如此選擇不奇怪吧。”白尤惟扭了下脖頸，肌肉骨骼發出劈裏啪啦的炸響聲，簡直像剛蘇醒的雄獅一般，“也不知龍宮龍太子是不是有病，居然行這強取豪奪之事，龍王必須要給予一個交代。”
石長老聞言眼睜大眼睛：“這和龍太子又有何相關？”
人境其他修士也目光炯炯。
西海龍王在與蘇雲湉交流時，為了促成自家兒子的好事，便順手將白尤惟屏蔽在外，所以白尤惟並不知道兩人具體達成什麽協議，他也不關心這個。但他確實看見蘇雲湉本來走得好好的，是龍太子追過來後兩人才一起消失不見。
白尤惟簡單說了下龍太子與蘇雲湉消失的結果，其他什麽動機原因都沒說。
石長老只覺得眼前一黑，這麽離奇的事都能讓他遇上？
“我們也走！”石長老沈著臉往那邊飛去。
白尤惟迅速跟上。
其他修士們面面相覷。
唐蔚然抱胸，語氣很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：“定然是惹惱了龍太子。那個女人向來張狂。”
許多修士蹙起眉頭。
“也不一定。指不定對方是得了龍太子青睞呢。從平民女修士到龍宮太子妃，想想也是福氣。”商冉爾細聲細氣，表情還有些擔憂，“就是太子妃也沒那麽好當，希望她能圓滿吧。”
這話一出，別說其他修士楞住，就連唐蔚然表情都有些呆滯。
這腦回路也太風花雪月了吧。
站在她旁邊的童瀟瀟光明正大的翻了個白眼，冷不丁說道：“這福氣給你要不要？”
商冉爾驟然一頓。
童瀟瀟的目光涼颼颼地又轉向唐蔚然，開口道：“不會說話就閉嘴。我不介意幫你一把。”
唐蔚然也是一頓。
他看向商冉爾，雖然兩人沒怎麽交流過，但他直覺認為兩人在對待蘇雲湉的態度上，多半是一夥的。
然而令他失望的是，商冉爾居然就這麽認了，直到一眾人在集體決定前往時，依舊沈得住氣地保持沈默。
“轟隆隆！”
貝殼建築群的上方，深海的深處居然會炸響雷鳴。寂靜無垠的深海，此時仿佛被一雙看不見的巨手在攪動，形成一道又一道恐怖又氣勢恢宏的漩渦。
漩渦的最中央，最風平浪靜的地方，正是貝殼建築群的前屏空檔處。
在這兒盤著一條身長大約一百米左右，渾身銀藍色鱗片，看起來特別昂貴有威嚴的一條龍。
數不勝數的蝦兵蟹將圍著跪了一地。
龍首正對的前方坪上站著兩個人，不，應該說僅僅只有一個人。
一個身著亮銀色長袍的男子，平躺著，半懸浮在女修士的身前。
而那位女修士，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瑩瑩的淡藍色靈光，
她身上的衣裙極盡奢華美感，袖端是如蟠蛟細鱗編制的絲絹，如雲霧般絲滑亮麗的荷葉羅裙裙尾，展開足有二十多米長，更別提襦裙上在深海熠熠發光的符文，這簡直像故事中天女的衣裙照進現實。
女修士的手指輕輕一點。
銀藍色的龍首微微揚起，大如銅鈴的龍目落在眼前漂浮著的男性身上時，透著一股子嫌棄無奈的味道。
片刻，他張開了大嘴長嘯一聲，龍尾一擺，龍身驟然向下，一口將漂浮著的男性給吞了進去。
當西海龍王氣勢洶洶地抵達時，看見的正是這駭人聽聞的一幕。
“啊啊啊啊啊！~~~~”
西海龍王目眥盡裂，原本服帖在身的龍鱗微微炸開，周邊散出一圈血絲。他龍尾一抽，瞬息間，龍王便轉移到瀧澤山消失的地方，二話不說，一口向著停留在原地的龍首咬過去。
這是要拼命的節奏！
“等等！那是你兒子！”蘇雲湉大喝一聲，“別下口，你兒子真沒啦！”
西海龍王的半截牙齒已經陷入了銀藍色的脖頸處，他停住牙，銅陵大的龍母努力向下眨了眨，顯然有些猶豫。
被他咬住的銀藍色漂亮龍的雙眸透出一股無奈，頓了頓，他發出輕輕的類似嗚咽聲。
西海龍王愕然松口，沒一會，原本氣勢洶洶大得遮天蔽日的巨龍“咻”地變成了一道人影，懸浮在銀藍色的龍目前，表情還有些呆。
“你，你這是……怎麽一回事？”
西海龍王目光呆滯，他圍繞著這條龍來來回回轉悠了十圈。
怎麽看，這都不是一頭普通的龍。
這特麽是一頭真龍啊！
頓了頓，他忽然回身飛到蘇雲湉的正前方，認認真真地微弓腰行禮：“這等大恩，畢生不完。”說完，西海龍王擡頭看向蘇雲湉的眼神甚至透著敬畏。
在這麽短時間內將一頭普通的成年小龍，進階成一頭五抓真龍。
這偉力，說是神也不為過。
蘇雲湉連忙伸手攙扶對方起來：“不必行此大禮。”
頓了頓，她補充道：“這只是機緣巧合下的……臨時狀態。他並未真正化為五爪金龍。”
龍與龍之間也是分等級的。
最簡單粗暴的劃分法就是看他們的爪子，四爪以上才可以被稱為龍。五爪以上才可以被稱為金龍，又被稱為真龍。這個等級只有四海龍王，以及極少數的潛修強者才有。再往上走的級別就是海龍王了。
其他有潛力沖擊四爪龍的都被稱為蛟，而四爪的龍的稱呼呢，為了凸顯五爪金龍的珍貴，他們一般稱自己為蛟龍。
“老朽明白，明白的。”西海龍王非但沒有失望，聽到折後反而松了口氣，樂呵呵一笑，“蛟龍化龍過程及其兇險，且因為沒有任何經驗可供借鑒，化龍多數是失敗的。唯有大毅力者，在數百次失敗臨死之前，終於找對自身化龍的契機。又或者得天獨厚之輩，誤打誤撞，幾次便成功。”
“我兒如今已體會過五爪金龍的身軀、靈脈以及力量，間接避免走彎路的可能性。對他而言，未來化龍不是撞大運，而是力量成熟後的水到渠成。有這等機緣，天譴咒揭開的可能性便更大了。”
說到這裏，西海龍王目光灼灼地看向蘇雲湉，忍不住放聲大笑：“我兒與你果然有天命。”
蘇雲湉聽到這句話隱隱覺得有些奇怪。
她目光向上。發現之前始終端著姿態，懸浮在半空中的銀藍色蛟龍身軀似乎歪了一點。
蘇雲湉不忘將之前與瀧澤山約定好的套話給說出來。
“天譴咒也解開了。”
西海龍王哈哈笑到一半被哽住，他嘴巴都沒來得及合攏，瞪大眼睛看向蘇雲湉：“你，你……”
他這麽一副瞪大眼睛的姿態，落在跟過來的眾人眼中，就好像是眼前服飾華貴的女修士惹怒了西海龍王。而以保護者姿態環繞在女修士附近的真龍，又像是對抗之勢。
海妖族們紛紛後退了半步，真龍之間的領域可不是它們能夠插手的，親近四海龍王的蛟龍們表情憂慮，其他三海的蛟龍則抱起爪子。
海妖族們不敢做聲，隨後趕來的妖族就差嗑瓜子看熱鬧。
“這是怎麽回事？難道是話本中的二龍爭鳳？居然還是個人類？”
“噗。二龍爭鳳？真要是這樣，這龍族我們也別拉攏了！不管我們拉走幾個，五爪金龍都被人類美女蠱惑走，半點屁用都沒有。”
“你們仔細點皮！要是讓西海龍王聽到我們這般議論他，只怕回頭沒好果子吃。”
……
妖族這邊的竊竊私語只屏蔽了海族，故意讓人族修士聽見，還有幾個妖族嘴巴不幹凈，隱隱有一種，人族故意“以色侍人”的態度。
是以，修士之間的氣氛相當尷尬。
童瀟瀟擔憂地上前一步，想要開口，但卻被身側的虞辰陽拉住。
商冉爾眼底閃過一抹嘲諷，嘀咕道：“唉，明明人族那麽多大好男人，怎麽盡盯著龍呢？人族和龍族根本不合適。”
“不合適？”
突兀的聲音從場中央響起。
商冉爾驟然擡頭，入目的皆是妖族們嘲諷的視線，他們可不會好心地替人族遮掩聲音，換句話說，她在人龍虐戀的主人翁面前diss對方。
商冉爾看著面露不喜的西海龍王，臉色刷地變得慘白。
“小女商冉爾，剛剛說錯話了……還請龍王陛下多多諒解。”商冉爾拿出平時十二萬分功力，試圖萌混過關。
西海龍王根本不吃這一套，他沒有馬上下手，不過是因為註意力都放在蘇雲湉身上。
他要知道蘇雲湉是怎麽看待的。
而蘇雲湉在聽到對方做自我介紹時，表情閃過一抹古怪。
商冉爾？
原來這個女修士的本名叫做商冉爾。
書中始終站在王家那一邊，最後與親哥相愛相殺相愛愛愛殺殺殺愛愛愛的女子？
蘇雲湉瞇了瞇眼，她轉過身，故作什麽也沒看見。
西海龍王眉頭一挑，懂了。
他完全沒給商冉爾開口的機會，輕輕一吹，就將對方給狠狠地砸出去，將不遠處的珊瑚山給砸塌了。
“龍王陛下。”石長老沒想到龍王二話不說會對一個築基期修士動手，救援不及，語氣有些不好，“她左右也是過來試煉的修士……”
“那她不是了。”西海龍王霸道地宣布，同時對旁邊的仆從揮了下手，“把她趕出去，永遠不可進西海域。”
“嘶！”眾人倒抽一口涼氣。
若說錯過深海古境，是錯失一次提升自己的機會。
那麽被禁止進入西海域，等同於錯失了無數西海內的古鏡、秘境和遺跡的機會。
尤其與人境接壤的絕大部分海域都屬於西海域，這相當於對商冉爾下達了海水領域的探索禁止令。
這樣的懲戒實在是太大，大到所有人都震驚到失語。
龍王後果然是龍王的逆鱗，觸之必死！
石長老臉色數變。
他剛想開口，就見正前方少女的奢華長裙忽然飄起來，頃刻間，化作一片片深藍色的魚鱗泡泡消失不見。
少了那些瑰麗的瑩瑩藍光的加持，石長老這才發現，杵在那兒淡定受了龍王鞠躬一禮的女修，居然是蘇雲湉。
被銀白色真龍雙爪輕輕捧在手心裏，宛如捧著世間之珍寶的姿態，以慢悠悠的極其穩妥的路線飛走的女修士，居然是蘇雲湉。
石長老：地鐵，老爺爺，看手機.jpg
不光石長老失語。
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的表情也沒好到哪裏去，腦海中瘋狂閃爍著念頭。
#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龍王瘋了？#
#怎麽可能會有真龍對人族行禮？等等，是不是有三條五抓金龍，比如有一條五爪偽裝成女修士了？#
……
所有妖族都在或明或暗地打量一人一龍離開的背景。
每個人都幾乎用出洪荒之力，瞪大眼睛看，沒錯啊！
雖然這條真龍看起來還小，但確實是是五爪金龍，而那蘇雲湉周身雖然靈光清澈，但不曾築基，怎麽看都只是一凡人。
可對方若真是凡人，是怎麽引起龍太子夾菜，龍王鞠躬道謝行禮，以及現在被真龍捧著走的？
這樣的存在會是築基期的普通人？
誰信。
所有的妖獸顧不得尊卑禮節，目光炯炯地盯著尚且留在原地，一臉欣慰的西海龍王。然後你一句我一句，向對方砸了一大堆問題過去。
西海龍王呵呵一笑，意味深長地回道：“蘇小友是頂尖祈天術士，對我兒的天譴咒有救命之恩，我謝她是理所應當。至於那一條五爪金龍，呵呵……頂尖祈天術士身旁就算出現神靈也不奇怪，對嗎？”
妖獸們滿頭黑線。
向天祈求，召喚神靈分/身過來幫忙，與真的有五爪金龍相攜而行，這能是一個概念嗎？
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，避重就輕這一招玩得是如火純青。
不過他們也得到了一點有用的信息——能解開天譴咒，能駕馭五爪金龍的祈天術士天驕出現了。
蘇雲湉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直線上升水漲船高。
此時，不光妖族們風中淩亂，人族修士們的氣氛也沒好到哪裏去。
石長老將商冉爾救回來時，給她施針灸，止血，在舌尖壓了一個還魂丹，總算穩住了對方的呼吸。
渾身衣服金光熠熠的寧知世走過來，上下看了一眼，語氣低沈道：“師妹現如今如何？”
石長老的指尖從她的手腕處松開，表情凝重，微微搖頭：“並無性命之憂，但……這一次的深海古境，她多半是無法參與。”
其餘圍上來的修士們眉頭皺起，就連不怎麽喜歡她的童瀟瀟也擔憂的說道：“很嚴重嗎？治愈術能不能試試？”
石長老聞言一頓，看向童瀟瀟，思索片刻後搖頭：“你這……多半是不行的。”
童瀟瀟捏道法的手指放下。
“她是不行，但治愈術的鼻祖不也在這嗎？”唐蔚然的話帶著點陰陽怪氣，“只要把蘇雲湉找來，不就可以了。”
石長老聞言無語，好幾個修士表情古怪。
虞辰陽見唐蔚然還想挑撥離間，忍不住低聲道：“看看場合別說了。這是什麽地方？蘇雲湉又是被真龍帶走，你要如何找？況且……”
虞辰陽想重點告誡的話還沒說，唐蔚然已經甩開對方，昂起頭顱道。
“三界協議還在吧，真龍也不能隨意抓人境修士，我們找不到，拜托西海龍王找來不就行了嗎？救人一命如……”
“瞎胡鬧！”石長老聞言爆喝一聲，“再胡言亂語，我親自送你去浮屠島。”
唐蔚然一哽，他不明白為何處處偏袒蘇雲湉，回去他一定要上報石長老偏心。
虞辰陽也揣著雙手，不再開口。
他瞥了唐蔚然一眼，這家夥是想努力挑撥蘇雲湉與龍族的關系，問題是，龍族本來就是人境拼命想拉攏的勢力，挑撥了有什麽用？
提議讓石長老去找龍王麻煩，呵呵，龍王壓根不會給石長老面子，石長老也心知肚明。這話一出口，起碼把石長老得罪死了。
這番話得罪的人太多了，大家都看得懂的事，怎麽就唐長老的侄子看不明白？
虞辰陽忽然想起曾經驚才艷艷，與謝安鈺並稱無雙天驕的唐浩然，也不知道唐長老平日裏對比後會不會糟心。
蘇雲湉不知道人境修士們內心的糾結與忐忑。
此時，她待在一個兩人高的半透明氣泡裏，看著浩瀚無垠的深海發楞。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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